咸土地夏韵

(资料图片)

●李国前/文

●凌敏/诵读

季节是有严格时限的，根据二十四节气，老祖宗精确计算到时、分、秒，总是在不经意间按部就班地自然转换。咸土地上却没有那么泾渭分明，尤其是春末夏初。

其实，每一片土地都有自己的故事，在这部故事中，咸土地从未缺席。从“春雨惊春”到“夏满忙夏”，春天的“季节列车”在时光轨道上不紧不慢驶入火热的夏。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植物，由奶黄嫩绿的“尖尖角”变成了姹紫嫣红，展现各自的青春靓丽，招摇着进入一年中最蓬勃的生长期。

一场春与夏的交接仪式，在闪电雷雨中进行着，有点独特，还有点劲歌狂舞，但这就是黄海咸土地的秉性和独有的风采。霎时间，天、地、滩、海、水、浪、风肆无忌惮，狂欢到惊心动魄。雨后海洋性季风又如常地吹来，带来的不仅是适宜的温润，还有肆意粗暴后妩媚的温柔，抚摸着盐滩上刚刚洗礼过的一切。此刻，暴躁起来的阳光也恰到好处地倾泻下若干亿年前的热能，白茫茫的盐碱躲在草丛后边，溜进沟河里，还原滩泥赤褐色的原始形状，伸手抓起一把总能嗅出泥土的咸腥味。

随着盐滩退盐转养、转农，水稻种植也缓缓推移，一方方整齐有序的条田上，如今职业农民总会不失时机地把秋天饱满希望的种子植入春耕夏播中，周而复始传唱“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不老歌谣。

咸土地的夏季处处充满生机，各个小生灵小动物都有自己的天地，无忧无虑快乐地成长，谁都不愿意放弃或拒绝强身健体的机会；各种大植物小植被也死死抓牢这个季节，铆足了劲生长着，这是它们生命旅程中最宝贵的光阴，须臾不敢浪费；各式种植养殖的人们，把春放春养春种春捕的所有寄托，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无缝隙地把季节串联在一起，赋予它们智慧与汗水的结晶，从而在夏季扬起生命之帆。

住在海边的老盐工告诉我说，对黄海滩涂夏的直观印象，只有五月份开始的伏季休渔期，才是真真切切地提醒“海的子孙”，真正的夏季来到咸土地，经过一个冬季的孕育、春季的恋爱，多数海的宠儿要为哺育的“海之母”留下子子孙孙，让海的香火不断，生态永续平衡，这是润物无声般的一种自然和谐与基因赓续。

我抚摸古色木杠，站在虾须港煮海熬盐废灶旧址前陷入沉思，昔日炊烟被电厂高耸烟囱吐出白色雾气所代替，粗犷嘹亮的盐工号子已替换成巨型龙门塔吊起降声。百年老屋旁的望海楼遗址见证沧海桑田，咸土地迎着日出向东生长，我仿佛又听到赶海号子和渔家姑娘憧憬未来的甜美歌声，记忆中片片白帆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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